医药反腐重锤落下，步长制药何去何从？

反腐风暴正在医药领域怒吼！全国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工作视频会议召开，针对医药行业全领域、全链条、全覆盖的反腐风暴正加速推进。最直接的结果是，视频会议之后的几天里，不少学术会议被取消或者延期，部分机构主动发起自查，还有甚者要求退还讲课费。

基于医药反腐背景之下部分销售费用畸高的药企自然备受关注，根据媒体统计以2022年为例，步长制药是该年度唯一一家销售费用率超过50%且销售费用超过70亿元的药企！

【资料图】

公开资料显示，步长制药主要从事中成药的研发、生产和销售。尤其是在心脑血管用药领域，步长制药已成功开发、培育了脑心通胶囊、稳心颗粒、丹红注射液和谷红注射液四个知名的独家品种，2022年合计销售收入达到76.86亿元。

当然，除了独家产品之外，步长制药也曾因为董事长赵涛“花650万美金送女儿上斯坦福被开除”以及行贿等事件让其声名大噪，作为一家销售费用高企的药企，面对反腐大潮来袭步长制药又能否难独善其身？

销售费用被问询

步长制药近几年的财报数据显示，2020-2022年，其销售费用分别为83.73亿元、83.00亿元和74.84亿元，而同期内的研发费用则为5.33亿元、4.09亿元和2.84亿元。2022年步长制药的销售费占营业收入比例超过50%。据wind数据显示，2022年度，中药上市企业为80家，平均销售费用率为33.83%。由此可见，步长制药的销售费率高于中药行业的平均水平。按此数据计算，步长制药平均每天要花2050万元用作销售。

步长制药2022年的销售费用中，主要构成为市场、学术推广及咨询费，占比95.17%，而步长制药的市场活动费用高达31.51亿元。步长制药表示，这笔钱主要用于向医学专业人士咨询，并组织他们与基层患者交流互动。针对16.27亿的学术活动费，步长制药则用作通过论坛、学术讨论等，向与会人员宣传产品、基础理论、研究成果等。全年组织此类活动7万余场次，600余万人次参与。此外，公司还举办了3万余场次经验交流、学术分享、学术沙龙和圆桌会议等学术交流活动，发生学术交流费9.50亿元。

步长药业远高于行业平均水平的销售费用引发了监管部门问询。上交所针对步长制药2022年年报下发监管工作函，分别从销售费用、商誉减值、募投项目、货币资金及负债、研发投入、预付账款等方面进行发问，并要求公司明确“销售费用支付对象中是否涉及公司经销商、关联方、公司员工或其他利益相关方，并说明相关方是否与公司经销商、关联方存在资金或业务往来，公司是否存在为他方垫付资金、承担费用等变相利益输送情况；是否存在通过销售费用将款项间接支付给经销商从而实现销售回款的情形”。对此，步长制药解释称，由于药品的专业性较强，通过专业的学术推广，有助于医生更详尽地了解药物特性。

行贿由来已久

步长制药表示，公司派驻专业学术推广队伍、与经销商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形成了覆盖全国34个省级行政区域中除港澳台之外所有地区的营销网络。“处方药的用药需求除适应症的市场容量外，主要取决于该药品的疗效和医生对该药品的认知程度，因此公司采用行业通行的专业化学术推广模式进行营销。”在医药领域，业内公开的秘密是，处方药品每一盒都是需要药品生产企业给钱的，国家对“吃回扣”打压之下，药品生产企业使劲浑身解数给医生“撒钱”。

这种“撒钱”等同于行贿，而对于步长制药而言，行贿已经不止一次。3年前，步长制药被曝出贿赂医生事件，距前一次贿赂刚一年。

据了解，河南省周口市商水县人民医院的王海生医生，自2016年以来利用开处方的职务便利，非法收受陕西步长制药有限公司销售业务员苏某的药品回扣款高达人民币125000元。陕西步长制药有限公司厂商代表苏某在向商水县人民医院配送药品过程中发现，王海生在门诊开药主要是步长脑心通比较多，为进一步让王海生多开步长脑心通，便多次给以现金形式给王海生送过开药回扣款。根据商水县人民医院关于王海生个人“2016-2019年开药数据表”以及国药控股周口有限公司药品数据表显示，期间王海生共开具步长脑心通胶囊35962盒。此前的2019年12月底，陕西步长制药有限公司在贵州省湄潭县区域的医药代表唐芹在2012-2018年期间，对32名医生实施行贿，总金额达50万元。

这还只是销售人员之为，而更早的2002年，步长制药创始人之一、赵涛的父亲赵步长更是向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郑筱萸行贿1万美元，后者在2007年被执行死刑。公开资料显示，2002年郑筱萸利用职务便利，为步长制药申报的“脑心通胶囊”从地方标准升级为国家标准提供帮助。

拳头产品受争议

步长制药的拳头产品是其“脑心通”，但这款产品也曾备受争议。2017年4月，步长制药因脑心通胶囊中丹参酮ⅡA含量检测不合格被食药监部门曝光；2017年7月，脑心通胶囊被消费者投诉发现类似毛发的不明物质。2020年4月，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要求脑心通胶囊制剂修改说明书，增加“不良反应”等内容。

此外，步长制药旗下两家企业的三款注射液产品还退出了医保，这三款产品分别为通化谷红的谷红注射液、吉林天成的复方曲肽注射液和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都属于脑血管疾病治疗药物，也是步长制药最擅长的领域。根据更正后的2022年财报内容显示，谷红注射液、复方曲肽注射液两个化药为独家专利品种，后者2022年单品收入6.43亿元，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为独家品种，2022年单品收入7.37亿元。

因为退出医保，步长制药采取的相关措施对公司业绩影响程度未达到预期，对这些产品增补进入国家医保目录的相关工作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导致对未来业绩产生一定影响。根据《企业会计准则》《会计监管风险提示第 8 号——商誉减值》以及公司会计政策等相关规定，对上述两家公司商誉进行减值测试。受此影响，去年步长制药归母净亏损15.3亿元，同比下降231.63%。今年4月公布的年报数据显示，其营收149.51亿元，同比下降5.15%，归母净利润由盈转亏达到16.57亿元，同比下降228.51%，这也步长制药自2016年上市以来，归母净利润首次出现亏损。

敢问路在何方

在我国，很长一段时间内医药领域都存在严重的“贿赂医生”“药价高”等现象。但从2016年开始，随着医改的逐步推进，医保控费、药占比、一致性评价、两票制、带量采购等医改新政陆续而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药价虚高等问题。

此次为期一年的全国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工作力度空前，医药领域的反腐纠风工作愈发常态化、制度化，后续如何做好合规安全防范也愈发成为企业管理的关键所在。就在此次整治工作启动不久后，上交所在7月31日发布了《上交所发行上市审核动态》，文件内容直指医疗企业的市场推广费审核工作，围绕“医疗IPO企业开展销售推广活动”向中介机构提出四大关注要点，包括各类推广活动开展的合法合规性、各类推广活动所涉各项费用的真实性和完整性、各类推广活动相关内控制度的有效性和经销商、推广服务商同发行人及其关联方的关联关系及交易公允性。

上交所认为，医疗企业销售费用占营业收入比例往往较高，销售推广活动的真实性、合规性颇受市场关注，销售推广费往往存在名目复杂、类别多样、可能用于隐性支出等问题，一直是审核关注的重点。对药品生产企业而言，全方位合规经营才有可能保持持续健康的发展。像步长制药这样有“前科”的企业，未来的路难言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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